待白七温好了茶，竺清又把画卷铺了开来，轻点了点画中的女子：“什么来历？”
清心馆的茶客，几乎没有回头客，而这花柠，自初次离开清心馆后，竟每隔几日就来讨茶喝，竺清所说的天缘，其实不过就是糊弄花柠的说辞，寻常人前来寻医，心病愈后自不会再来打扰，甚少有如此不见外的人。
但花柠每次都不白来，总能给竺清带来点新鲜故事。
“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来的时候给你讲过的，最近城内有个大喜事儿。”花柠伸伸腿脚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，斜倚在案几上，眯着眼睛望向竺清。
竺清看着花柠一副十足纨绔的行状，按按额角：“记得，城主娶妻，跟这画中女子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这女子，花名为梨落，原名苏窈。良家闺阁女子因家中变故，被迫流落市井，因有才艺傍身，是个清倌儿，传闻一次偶然外出被城主看上了，巧取豪夺，强占为妻，差不多就那点故事。”花柠右手虚空指了指画卷，又做了一个隔空取物的抓取手势：“这画卷，是从她之前所栖身的花楼弄出来的。”
“你去偷的？”原本趴在蒲团上假寐的白七抬了抬眼皮子，满眼不齿。
“我这点功夫，哪有这能耐，不是我。”花柠拎拎茶壶，发现还有点茶水，喜滋滋给自己又倒了一满杯。“花成去拿的。”
花成是他的贴身护卫，还真不是自己去的。
白七翻了个白眼，转了个身换个姿势，拿后脑勺对着花柠，又卧倒了下去。
“你拿这画来，可是苏窈有求于你？”竺清一直在仔细观察这幅小像，画中的苏窈面容柔和，眉目含情，生动异常。这样子的画像，定不可能出自画师之手，更不可能自己画就，想来，将她画于画中之人，必定也是将她放在心上的。
“聪慧如你。”花柠这句夸赞很走心。“苏窈原本有个倾心之人，这画像，算是二人的定情之物。”
“城主的巧取豪夺，想来也少不了棒打鸳鸯？”竺清眼睫微微颤了下，隐住了眸中的不屑，将画卷又卷了起来，望向花柠。
“这城主虽说用了些许手段，但对苏窈倒是真心爱护，事事以苏窈为重，从未逼迫于她。”花柠紧盯着竺清的眼睛，想向她传达点什么。
“所以是这苏窈变了心？”竺清的眼神澄澈清明，盯着花柠望着自己时期待的表情，假装茫然。
“刚夸完你你就跑偏。”花柠一脸怨念。
竺清没忍住笑弯了嘴角，用手挡了一挡，又恢复了寻常一脸淡漠的模样：“苏窈既和作画之人互相倾心，却又在未受逼迫的情况下愿意嫁与他人，莫不是交换或奉献？”
花柠从未见过竺清笑起来的样子，略微失了失神，竟没接上竺清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