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在生气吗?”
婉婉的指尖轻飘飘、软绵绵的落在他胸膛上,写完了便覆上来,贴在他心口的位置,她没有更多力气了,可还是在试图朝他靠近。
她的掌心温热,能将最冷硬的冰块儿都融化开。
更遑论,陆珏本就没法对她真的冷下心来。
于是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拢,再收拢,将她朝他的胸怀中禁锢过来,陆珏没有说话,只微微垂首,用下颌轻轻蹭了蹭她的额角。
方才他对她不好,很恶劣的惩罚。
不仅把她弄哭了,还一直教她哭得不得停,由着她几近溺水的难受,看着浪潮一次又一次淹没她,半分都没有顾念的怜惜,相反甚至觉得快意。
她本该怨他、讨厌他的。
但哪怕难受至极,她也只是隔着肩头的衣裳咬了他,到底没用力,两个人之间,这次换作她来包容他的失态。
室内一片寂静,傍晚的风从窗户下的缝隙溜进来,带起一缕顽皮的声响,也渐渐将室内的荒唐吹散。
晚霞夕照,给两个人都镀上一层柔和静谧的光,惊涛骇浪过后,风平浪静。
外头隔一扇八角山水屏风,云茵实在是忧心至极,才敢斗胆迈进那道门槛,垂首立在屏风后,颤着声儿问了句:
“爷……太太她还好吗?”
陆珏眼睫低垂,指尖理了理婉婉鬓遍濡湿的碎发,吩咐外头,“去备热水。”
他将婉婉从身上抱下来。
两个人分开,婉婉一动就更加难受,眉尖不由自主地蹙起来,她全身发软,脚上的绣鞋早穿不稳掉落在地板上,裙子也被污迹沾染得一塌糊涂。
长睫轻颤睁开眼睛,正对上他的目光,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。
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