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深夜,刚下了场雨,冬天的凉风吹进来,窗外的花骨朵被吹掉了几朵,惹得躺在床上的人打了个冷颤。
少女双手交错放在胸前,身上盖了床素色棉被一动不动,走近看去,她苍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。身边时不时飘过什么,吹起几缕发丝,竟是比冬日寒风更要冷上三分,诡异得很。
她在等死。
房间静谧,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,几只鬼百无聊赖在空中晃悠:“瑾!小瑾!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门玩啊?你这房间就一点点大,连懒腰都伸不开。”
易瑾这才睁开眼:“要么苟,要么死。”
她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觉得不满意,又用遮暇在唇上盖了盖,直至唇上一丝红意都没有,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。
话糙理不糙,但易瑾这冷淡的态度还是引得这些鬼一片哀嚎:“人家可是一朵娇花,都不懂得怜惜,哼,过了这村,可就没这店了,到时候我转世投胎,你想找人家玩都没机会了。”
“对呀。”剩下的女鬼笑得花枝乱颤。
“那我还是木槿花呢。”
话说出口,易瑾觉得那里怪怪的,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某个男人,他就在院子里种满了木槿花,她心里顿时烦躁起来。
不管那些,今天早晨她在课桌里发现了封信,上面印着血手掌,字里行间全是以鬼的视角在对她说话:
今晚老实等着,不然……
后面就被血迹给浸湿,看不清字了,看上去能把人脸都吓青。这样话只说半句,未知的恐惧,还倒更让人害怕。
正常人当场就会吓得屁滚尿流,更别提个怕鬼的人了。
众鬼说个不过她,换了个话题:“瑾,你不是怕鬼吗?怎么……”
易瑾顿了顿,道:“我怕,怕得要死。”
父母相继离世那段时间,不知道多少人说她是丧门星,天煞孤星,不然怎么会一家人就剩下个娃娃一点事都没有?
神婆来看过,街上戴着墨镜的瞎子也摸着胡子叹气:有鬼作祟啊。